九月開學,本身都已經夠忙,部門又唔夠人,一個人要做個半人既嘢,學校同時加長課時,結果每日都筋疲力盡。加上發現屍體事件,所以無乜心機寫嘢。(有時間有心情會用中文寫返呢件事,暫時得英文係因為寫英文快同呢啲咁牽動情緒既嘢用非母語寫可以有多少少距離感無咁難受。)
不過,生活都係要過,加上呢排有讀者狂睇我寫落既文,令我好感動,好似唔寫返啲嘢唔好意思,所以決定寫返少少學校既嘢。
上學年六月新生體驗日,見到一個學生名,係一個非常common既香港男仔名(子謙嗰類),估佢九成係香港人,可惜佢唔喺我跟嗰班,所以見佢唔到。
開佐學之後,間唔中都會見到一個好似香港人既男仔,成日一個人,好靜。不過因為我返學時間係真係連厠所都唔得閒去,所以無機會問下佢點。
我今年跟其中兩個自閉症學生既數學唔差,九月中考完分班試,佢哋可以讀普通班——我上年既學生全部都係nuture班(既係香港既補底班),大部份仔連乘數表都背唔到,甚至你問佢二加四都要數手指,四乘十都要用計數機,而佢哋已經係中三。
第一日去普通班,見到嗰個好似香港人既男仔。佢開書包攞佐一個靚筆袋出黎,仲有好多靚日本文具,我估佢九成九係香港人——英國學校會提供文具,所以大部份學生都係用學校文具。
佢成日都望我,我估佢都稔緊我係唔係香港人。不過我嗰兩個學生睇少眼都唔得:一個隨時情緒爆發打人,一個就乜都放入口(e.g. 筆,計數機,blu tack,紙等等,有次佢仲想擺我隻手入口),所以我根本無機會行去佢嗰邊。
落堂,我查呢班既學生名單,發現佢就係子謙(化名啦梗係,真名唔出得),睇埋屋企資料,佢阿媽個名都係非常common既香港女仔名,所以都幾肯定佢哋係香港人嘞。
去到十月,我主力要睇嗰兩個仔,經過我既努力,佢哋叫做可以自己做下嘢,我開始可以行開下,唔駛點身照顧(有機會我會寫下我份工其實要做乜)。我見到子謙望住堂課發漚豆,行過去裝下佢張紙,已經做完。咁又係,我哋依家教緊BIDMAS,即係先乘除後加減,佢晨早做完好合理。
於是我就問佢:Khris, do you know Cantonese? (Khris都係假名,不過香港人真係好鐘意亂串英文名。)
子謙抬高頭,雙眼發光,笑住講:識啊Miss!
我見佢咁開心,同埋都就落堂,呢科個老師又幾好人,於是我就細細聲用廣東話問佢係咪香港人,佢話係啊。
我問:「你黎佐幾耐?慣唔慣啊?」
子謙:「一年多啲啦,唔慣啊,啲英文唔好。同埋啲同學成日都做埋啲奇怪既嘢……」
呢個時候轉堂鐘響,我要去督促我嗰個乜都放入口既仔執嘢轉堂,所以我就叫子謙有乜問題可以去教員室搵我。
第二日,佢喺課室外面見到我,用廣東話:「謝老師,你可唔可以幫我打呔……」
好耐無聽過有人用純正廣東話叫我謝老師,感覺好熟悉。
雖然我中學冬季校服係要打呔,但係中學畢業之後就無打過,本身有少少唔肯定自己仲識唔識打呔,好彩當年成日係prefect counter 幫form one仔打呔,所以條呔一放喺頸,啲muscle memory自己take over好快就打好,嗰刻好有回到中學既感覺。
佢前面個學生勁搞笑,震驚問: miss how come you how to tie ties!?
(呢度啲中一仔,尤其男仔,行為真係似小學三四年級多啲。所以香港學生唔慣係可以理解。)
英國乜嘢科都係上堂一入課室坐低就要做工作紙當複習上一堂既內容(叫do now),子謙喺我打完呔已經做佐頭三題,第四題文字題佢睇唔明,我解俾佢聽。我嗰乜都放入口既仔仲未黎到(佢成日搵唔到課室)。
佢一邊計一邊問:吓,即係就咁乘咋喎,呢啲小學二年級學架,點解呢度啲數咁淺。
我:香港係深啲既,你之前分班試喺咪睇唔明啲題目?
佢:係啊……
我:咁你想唔想轉去叻啲既班?
我估佢係英文所以編佐入呢班普通班。如果係語言問題,我可以同老師傾,試下幫佢轉班,我之前就幫一個烏克蘭學生由最弱轉去最好。
題外話:呢個烏克蘭學生本來喺課室都係發漚豆,我查紀錄見到佢係烏克蘭難民,於是用google…